2021年11月9日 星期二

『老居士給和尚提前告假』 ~真華法師:

『老居士給和尚提前告假』 ~真華法師: 1948年的一個早晨,有一鬚髮如銀、健步如飛的老居士,進了靈巖山寺的山門,便高聲對門頭師說:「師父!我來給您告假,明天上午八點鐘我就要回家了!」說過,即向門頭師頂禮一拜。 門頭師一聽驚了一跳,遂問:「老居士!你住在新塔院裡不是很好嗎?為什麼忽然要告假回家呢?」 那位老居士笑笑對門頭師說:「住新塔院裡好是好,但再好總沒有家好吧?」 門頭師聽了又是一驚,心想:「一定是誰得罪了他?不然他是不會急著要回家的!」 於是,那位老居士到了客堂、進了庫房、入了丈室,乃至跑到東西關房,見人就拜,拜了就說:「師父!我來給您告假,明天上午八點鐘我就要回家了!」 當他到丈室與妙真和尚告假時,妙真和尚不相信地看著他,而他卻認真地對妙真和尚說:「我昨天晚上夢見了觀世音菩薩和師父(指印光大師),菩薩用淨水向我頭上灑了灑(此正應「觀音甘露灑我頂」句),師父手執一朵黃色蓮華放在我腳上(此正應「勢至金臺安我足」句),說:‘後天上午八點鐘我來接你,趕快請人助念!’看情形我就要往生了!和尚慈悲請您派幾位師父助我念佛。」 妙真和尚見他說得那樣認真,知道不是玩笑,便親自陪他到了客堂,叫僧值師馬上派人替他助念。他,到底是誰呢?他就是胡松年居士。 客堂裡的四位知客(我亦在內)和一個僧值,一聽說和尚叫派人替胡松年居士助念,有的感到驚奇,有的覺得好笑。有的竟說:「大概是胡居士住在塔院裡住得太寂寞了,叫幾個人去敲敲念念,驅除寂寞吧?」然而和尚的命令是不敢違背的,僧值師只好到佛學院裡找幾個學僧,隨胡松年居士去新塔院。胡居士臨離開客堂時,手指著牆上掛的一副對聯說:「我就要去與師父同享‘故鄉風月’了,我就要去與師父同享‘故鄉風月’了!」 第二天吃了早粥,許多執事都以好奇心去新塔院,一睹聲言在八點鐘就要回「家」的胡松年居士的究竟,當然我也不會例外的,因為我是最歡喜看稀罕事的呀! 大家進了新塔院,聽到一陣緊似一陣的念佛聲從胡松年居士的靜室裡傳出時,共同有一種「大事不好了」的感覺!但等到進入胡的靜室,大家緊張的心情便鬆弛下來了;原來此時胡居士正在與妙真和尚談笑自若地細聲交談著。只聽和尚問他說:「你早上吃稀飯沒有?」「跟平時一樣,吃了兩碗。」「身上有不舒服的感覺嗎?」「沒有,一點也沒有。」不過,胡接著又肯定地說:「我在八點鐘一定要去的!」 後來妙真和尚又問他,要不要通知他在上海銀行界服務的公子?他搖搖頭說:「這點,我昨天就想過了,還是不通知他們的好。因為他們都不大懂佛法,一見我要去了,一定會哭哭啼啼的,反打閒岔。和尚既然也想到了這點,就請和尚馬上打電話告訴他們吧!我想:等他們接到電話來到這兒,我也就到極樂世界了!」說過,他向諸師合合掌,就端坐在床沿上隨眾念佛了,情形一切如常,毫無異樣,誰也不相信他在一小時之後,就能往生極樂世界。 可是,當時鐘的長針指在七點半上,說也奇怪,靜室裡的人和物都漸漸起了變化!先是胡松年居士的姿式由端坐變為側臥,念佛聲由高誦變為低吟,由六字變為四字,由四字變為一字——佛,佛,最後只見脣動就聽不到聲音! 助念的人看到這種情形,都緊張起來了,尤其是妙真和尚,眼看到這位多年的老護法就要離開人間了,緊張中並帶幾分感慨! 桌上的一盞小小的油燈,光亮原是忽明忽暗極其微弱的,奇怪!在時鐘剛剛敲過八下,胡松年居士嚥了最後一口氣時,突然,光明炯炯,猶如千日聚於一室,並且,在靜室百步以內的上空,好像有「百千種樂,同時俱作」而成的一種聲響自然發出「南無阿彌陀佛!南無阿彌陀佛」的六字洪名。大家目睹這種「放光現瑞」和耳聞這種「天樂盈空」的境界,都異口同聲地說:「胡松年居士真的蒙佛接引,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了!」 這,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,使我不得不深信印光大師所說的:「淨土法門,別無奇特;但要懇切至誠,無不蒙佛接引,帶業往生」的幾句格言。

2021年7月23日 星期五

夏相譜 居士 往生記

 

釋仁慈 佛定 

    我出家十幾年,親見和聽到往生的很多,但像我的老父親夏相譜(今年75歲)這樣身無病苦,自知時至,並且自己控制時間,等著我回來送他的,還是頭一個。

    2007年農曆七月十五,我為寺院塑佛像事,順便回家看望父母,見父母身體都還好,當晚就準備回寺。

    父親問:「你今天還要走嗎?」我說寺院有事,父親也就沒再多說,只說:「那你走吧。」

    隔天,突然接到家裡電話,要我趕快回去,說父親要往生了,心想:「昨天都好好的,怎麼今天就說要往生了呢?」

    等我急急忙忙趕回家,看到父親並沒有生病,精神和昨天一樣好,還坐在床上念佛,心裡有點納悶,說:「還蠻好嘛,怎麼說要往生了?」

父親說:「等你回來再走啦。」

聽到父親的回答,我驚奇地問:「在等我?那我來送您啦。」

父親說:「好!」

    聽到父親堅定地回答,我心裡非常激動。這時父親就勢臥下,和我們一起清清楚楚地念:「南無阿彌陀佛!南無阿彌陀佛!」大約念了十聲左右,父親忽然睜開眼睛,看著我說:「你還沒敲磬啦。」

 「好,我來敲磬。」我趕忙從香包裡取出引磬,父親也和著節奏一起念「南無阿彌陀佛!南無阿彌陀佛!南無……」,剛念到第三聲「南無」時,父親又睜大眼睛朝我看了一下,隨即安詳地閉上了雙眼。

    親眼見證父親的殊勝往生,佛號聲中融歸淨土,好像火箭拖著亮麗的尾焰融於茫茫太空,我感動得站在父親床前,無以言表。淨土,平時似乎與我們隔得很遠,但現在是這樣近,一步即過,父親不是一步跨過就已經到那邊了嗎?

    我在這樣的喜悅與感動中,一動不動地念了四個多小時的佛,等到我師父趕到時,才想起問母親:「您是怎麼知道父親要往生的?」

    母親說:「今天上午,你爸搬一把椅子到門口晒太陽,要我坐到他身邊,跟我說:‘家裡的事就交給你了,我要走了。你們十八(農曆)那天把我弄出去。’我想你爸應該是今天往生,所以要你弟打電話催你回來。」因為當地風俗,三天送葬,今天十六,到十八出棺,正好三天。

    現在才明白,父親昨天有意相留,但聽說寺裡有事,臨終前一晚還放我回山處理寺務。這份自在安詳、柔心體貼,不禁令人感動而生敬。

    父親一生老實本分,想不到往生後還演了一場幽默。

    舅舅來弔孝,一眼見到父親活生生的,氣得他老人家回頭就跑,一邊跑還一邊埋怨母親說:「孩子們沒見過辦喪事,你也沒見過。這人都沒有死,你怎麼就通知別人來弔孝呢?」

    我們全家都被舅舅的舉動逗笑了,媽媽笑著說:「他是死了,昨天就死了,今天才告訴你。」這時舅舅還是半信半疑地說:「真的死了?哪有死了的人這麼漂亮?」

    我媽說:「不僅漂亮,你看他全身都是軟的,連手指頭都是軟的。」

    現場的一切,讓舅舅很不好意思,說:「我活了這麼大年紀,還真沒見過這樣的新鮮事,這念佛還真的是有點名堂。」舅舅看到了念佛的好處後,也和我們一起念佛了。

    父親往生後,母親令一切聽師父安排。弟妹們也都很孝順,全都念佛,不請客,不擺酒,全家吃素四十九天,可說皆大歡喜,喜氣洋洋,但弟妹們仍以未為父親舍財為憾,最後大家商定:一為表達孝親,一為感佛慈恩,合集一萬元放生;又在我們寺院打了一個佛七,所有功德,迴向眾生,同生淨土。

    我的老父親可說再平凡不過了,一個一生老實巴交的箍桶匠,但他人生最後一招卻如此令人驚奇,可以說十分圓滿,光輝四射,令人歎羨不已。沒有一點病苦,沒有一絲掛礙,清清楚楚,分分明明。說是我來送他,陪他念佛,實際上是他帶著我們一同念佛,二三句佛號的時間,說走就走,瀟灑自在,乾淨利落。世間人不用說,就是佛門中的修行人,就是一些大學者、大法師,又有幾個能像他這樣?即使比較古今記載的最殊勝的往生事例,也不遜色。

    老父親到底有什麼不平凡的修行呢?仔細想想,實在沒有。不過說起來,我覺得他老人家有兩點長處。

    一是實實在在做人。一生老實、本本、善良,年輕時家境並不富裕,哪怕自己沒有吃的都要救助孤寡老人;對子女家教很嚴格,總是囑咐我們要好好做人、好好做事,一定不能做任何對佛門不利的事。

    二是實實在在念佛。老父親吃素唸佛多年,並不懂什麼佛理,只是實在,他念佛就是念佛,不像一般人總有層出不窮的問題。年輕時邊做事邊念佛,年老更是專心念佛,不喜歡講閒話。如果有人在他旁邊講閒話,他就會說:「你們不要講話,不要影響我念佛。」

    75歲的老人,如果不是念佛,而是去學打坐參禪、誦經持咒等等,最後能如此瀟灑自在嗎?老父親走得這樣好,主要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遇到了一個實實在在的法門。印光大師說,念佛是最平常、最高深的法門。念佛人,要學愚夫愚婦,不要學通宗通教。善導大師說:「種種法門皆解脫,無過念佛往西方。」

    老父親的往生充分說明了這一點。我感到非常自豪,特別安慰。南無阿彌陀佛